任性的重慶老城

下了從成都東站過來的動車,90分鐘左右的移動速度,縮短了300多公里看似漫長的距離,讓成都與重慶如同從台北到高雄般,創造了一日生活圈的機會。走出地鐵站,第一眼的重慶老城,總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。

這幾年重慶被中國網民們稱為網紅城市,身為西部首要發展區域,在經濟飛快成長的同時,水泥森林般的摩天大廈一棟棟拔地而起,然而建在山頭上的城市,路就這麼走著走著,拐了個彎,拉了個坡,道路成了上天入地,錯綜複雜,穿起樓房的任性設計。

李子壩站

依山而建的城市風景,顛覆著你我想像的交通方式,例如穿樓的李子壩站,便是中國罕見的設置。(圖片來源:翼賢 Louis Liu)
 

然而數千年的老城,不可能全是新建築,那些被遺忘在底層的市井風光,融合著背後高聳的大樓,髒樓破巷的迷人視角反倒成了電影攝影的最愛,從電影《瘋狂的石頭》、《少年的你》,以及2020年Apple借重《小丑》攝影師和影后周迅,用iPhone 11 Pro拍出的短片《女兒》即可看出一二,而這樣新舊交雜的景色,也成了吸引我前來重慶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
長江索道

長江索道跨越長江,白天能看見重慶熱鬧的發展。(圖片來源:翼賢 Louis Liu)
 

看不見的盡頭 走回90年代的港式電影

由於重慶市中心建在山城之上,坡道與建築高低不一,你家的1樓,可能是我家的20樓,所以不少所謂的捷徑便油然而生,像是連結兩城區的電扶梯、跨越長江的纜車、穿越大樓的天橋,建在大樓中的輕軌車站,這些對當地居民習以為常的必經之道,反倒成了旅人們走訪的景點。位於菜園壩火車站與兩路口的皇冠大扶梯,為亞洲第二長的手扶梯,用2塊人民幣,即可體驗看不見盡頭的感受。

皇冠大扶梯

藍底白字搭配上個世代所設計的字體招牌。(圖片來源:翼賢 Louis Liu)
 

來到這裡,期望的不僅僅是漫長的移動,而是想要重回那有如被遺忘的時光般,昏暗、陳舊,有點滄桑,帶點落莫的情感,從路口藍底白字搭配上個世代所設計的字體招牌開始,隨著扶梯緩行向上,時而昏暗、時而陽光透過天棚撒落的色調,搭配掛在頭頂的政宣標語,以及兩旁根本看不清楚的廣告看板,彷彿來到了90年代港片的拍攝現場,立馬讓我聯想到每逢金馬影展必去的獅子林大樓。

皇冠大扶梯

昏暗的燈光,讓人感覺彷彿走近90年代的港式電影場景。(圖片來源:翼賢 Louis Liu)
 

搭上承載記憶的索道

看過了街坊巷弄間,從水泥高樓下抬頭仰望重慶的樣貌後,黃昏前夕抵達位於長江河岸的長江索道,這條索道可說是目前長江上唯一留存的空中交通道路,能臨空跨越整條江水。雖然目前已不像過往用來運送通行的人們,而是成了跨江的觀光纜車,無形之間也成為了重慶觀光的重點,白天,它能清楚看見環繞四周,看見群山環抱,河流分割城市的美麗,夜晚,則可反過來,欣賞渝中半島上,那高樓林立的璀璨夜色。

重慶高樓民宅

樓是一棟比一棟高,從車箱轉頭望去的小小區域之中,據說有幾座「20幾樓」的大廈竟然幾十年來都沒有電梯。(圖片來源:翼賢 Louis Liu
 

只不過,再怎麼算計,都無法真的抓準能搭乘上車的時機,雖然早了些時間前往排隊,但滿滿排隊的人龍,就算車箱能塞進30、40個人,還是發生看見夕陽落於山後,人卻還無法上車欣賞的困境。幸運的是,搭乘時剛好排在前幾個順序進入車箱,能貪婪地靠在車窗前,看著窗外密集的高樓民宅從身邊劃過,再不斷地將城市景觀縮小再縮小,讓夜景閃耀地的映入眼簾,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,視野由近拉遠,用一種更遼闊的角度,來重新看見重慶令人傾心的景致,也代表著,這次長江索道所承載的,將不再只是來往旅客,而是走訪重慶的回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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