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感謝 多了一位優秀的料理人
料理的根本,來自大自然賜予料理人食材的恩惠,美味的饗宴,則來自饕客對於料理人的感謝,因為一句客人的謝謝,讓歐子豪從此踏入餐飲世界……
把時光場景拉回到30年前的紐西蘭奧克蘭,當時歐子豪只是純粹為了賺零用錢到立花餐廳打工,「立花是有著吧檯式的小小日本料理店,有時候洗完碗端出來歸位,客人就會以為你是廚師而跟你說謝謝」,覺得「謝謝」聽起來的感覺很不錯,加上常常看著師父岡田善人切生魚片的模樣很帥,於是年輕的心靈開始浮現起對餐飲的興趣。
1990年到紐西蘭留學,後來放棄升大學的決定,決心將時間投入於餐飲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自己會說話的「揚出豆腐」
在紐西蘭立花餐廳洗碗了兩年,歐子豪有了慢慢跟著師父學習簡單料理的機會。印象最深刻的的一道「揚出豆腐」,不僅在光影照射下顯得表面晶透、漸層潔白,師父的教法更是一輩子難忘。他還記得當時詢問「豆腐哪個時候算是炸好?」師父的回答不是溫度,也並非時間,而是豆腐會自己說話。
炸好的豆腐彷彿有著生命力般,從炸好的表面傳來氣泡破裂的震動,引起了歐子豪對於料理世界的興趣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豆腐怎麼說話?師父說:「當筷子夾著豆腐,可以感受到豆腐透過筷子傳來震動時,就代表豆腐告訴你:『我已經炸好了』」。這樣有趣的回答,悄悄影響了歐子豪放棄學商,選擇探索料理之路。在這段對話30年後的今日追根究底起,不外乎就是堆疊出職人精神的一環,把任何事情都看得有趣,進而堅持下去。
模樣方正的「揚出豆腐」,與一般餐廳的炸豆腐不同,沾裹純太白粉的細節等講究,是Hanabi居酒屋的獨門美味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處理魚貨比吃早餐更重要 正視問題且不斷追尋答案
亦師亦友的恩師岡田善人先生在歐子豪的心中,可以玩得很瘋狂,也可以堅持得很徹底。歐子豪回想起在紐西蘭時,大伙兒早早就得去買魚貨,買完的魚貨會先放在冰箱,接著大家一起吃完早餐後再處理魚。
有一天,岡田先生很早就到店裡處理鮮魚,等著年輕廚師們吃完早餐後便大發脾氣,斥責道「你們人跑去哪,魚比早餐重要!」師父認為優先處理魚貨比起吃早餐更重要的想法,震撼了歐子豪的學習之心,他說「這想法造就的就是一種職人認真看待食材,最基本的態度」。
除了在紐西蘭立花等地學習,歐子豪也曾到日本學習烏龍麵、串燒、壽司、拉麵等各種型態料理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「照燒雞」煎了30年 把簡單的事情做到極致
廚師精神不只是一種抽象比喻,而是必須重視食材,如復一日地重複做著別人看不見的前置作業,說起來很乏味,但卻是最簡單的精進法。就像滋味鹹香,外皮酥脆,肉質多汁的「照燒雞」,是紐西蘭立花餐廳賣最好的中午餐點,「在那邊,我每天都在煎雞肉,一天要煎40、50公斤」,說著煎雞肉對他影響很大,雖然旁人也許不認為煎一塊雞肉有什麼好影響一生,但對歐子豪來說,是30年來把一件最簡單做的事情,做到極致的證明。
外脆內多汁的「照燒雞」,是歐子豪30年來一直很喜歡的一道菜,光是白飯搭配醬汁的滋味就足夠令人著迷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塞滿24小時的工作派震撼
回想起隻身被師父派到東京、長野、四國等地修業,歐子豪想了想覺得當年還真是孤單,但是支撐他信念的是坦然面對內心想法,正視自己問題、不逃避的心態。他說,年輕時愛玩,時常抱怨著工作時數太長,但是另一方面又撥空去衝浪、打麻將,不免讓恩師覺得「有時間玩樂,怎麼會覺得工作太累?」師父的這一番話,歐子豪說道「雖然有點震撼,但又覺得這樣的說法也不無道理」,於是不斷往前衝、花時間學習的態度,確實影響了歐子豪日後的工作習慣。
餐飲業入行資歷已30年的歐子豪,認為面對內心的想法和疑問,要過得了自己心中的關卡,是最基本的學習態度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歐子豪與去年因病逝世的師父岡田善人的最後合照,畫面中流露出無可比擬的情誼。(圖片來源:歐子豪)
把一天24小時塞滿工作與學習的歐子豪,一天的行程大概是這樣的:餐廳中午與晚上營業時間就到Hanabi上班做料理,下午空班時間會抽空參加品酒會、出席活動、接受採訪傳達餐酒搭知識、拍攝教學影片等。下班時間可就更忙了,安排設計線上課程平台「清引食」的教學內容、規劃日本酒唎酒師的課前準備、到各地分享日本酒餐搭講座,甚至還能撥出時間到陽明交大念EMBA!EMBA要上課、考試、交作業、寫報告、小組討論等等,歐子豪的日子過得不是時間管理,而是塞滿時間。
師父岡田善人的存在,對歐子豪而言是一個既強悍卻又溫柔的引導,職人精神的潛移默化來源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面對日本酒的問題 找到了投入的感動
問歐子豪怎麼做到30年來在工作上塞滿時間且堅持下來?他認為不外乎是把食材最妥善的運用,讓客人吃得開心的責任;至於對自己的責任,歐子豪說道:「會有很多新食材的學習、沒做過的烹調法,這些多一份的無知,就會多一分想要學習的動力」,他提及構成堅持的某些要素,自然就是在達到學習目的前的過程。
最初開啟學習日本酒的契機,是開設Hanabi時想要多提供酒水,他說動機很單純,但是15年前餐廳有這麼大的酒櫃展示比較罕見,震撼力夠,因此當然就會面臨客人發問很多關於酒的問題。這些問題讓歐子豪坦然面對自己的不足,如同他所說「堅持並不一定要找太多理由,只要面對問題去做,無論結果好壞都是重要過程;如果結果是不好的,至少可以省思和反省,下次再做好一點是很重要的。」
從「義式烏龍麵」 思考料理與日本酒的進化
如果說未知是探索學習的基礎,那進化就是更深刻地學習。歐子豪認為自己真正進入到日本酒的世界,是在分享給其他同業或教學的時候,他說「會遇到比自己懂的人,或是可能遇到說不清楚的地方時,釐清、找尋答案,是鞭策自己往更深入的地方學習」。
提及進化,歐子豪想起了「義式烏龍麵」這道料理,這道當年由岡田善人在紐西蘭發想,結合了日本烏龍麵與西式鮮奶油的前衛作法,在回到台灣Hanabi後做了一點改變進化。本質不變的風味,就像最初想滿足客人的疑問,進而到參觀120間日本酒酒造,從中了解到釀造者背後的故事後所獲得的感動,都來自最純粹的投入。
以日本高湯做為烹調基礎的「義式烏龍麵」,是立花餐廳的招牌料理,從前的熟客至今仍時常回到Hanabi享用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投身料理場30年,歐子豪將自己對於料理與日本酒的感動幻化為責任,他思考著餐飲該如何傳承給下一輩、思考如何將料理回歸食材本身定位、思考著餐酒搭的推廣連結……在江湖人稱歐老師、Michael Ou的歐子豪心中,時鐘的指針不曾停下腳步,腦海裡的思考跟著時間運轉著。不知道下一步,歐子豪又會帶給我們什麼有趣的新計畫?
正在推廣日本酒與料理搭配的「清引食」計畫,想要呈現食物與酒之間的平衡與互補。(圖片來源:陳金燾)
Hana Bi はなび 日式Tapas居酒屋 釜飯專門店
電話:(02)2511-9358
粉絲專頁: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HanabiRiShiTapasJuJiuWuFuFanZhuanMenDian/
地址:台北市中山區中山北路二段20巷1-3號
營業時間:11:30~14:30, 18:00~23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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